作者：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编审 陈华文
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是生物学家和进化论创始人，以科学巨著《物种起源》闻名于世。但很少有人知道，“进化论”传世的背后，与达尔文破解化石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有直接关系。《达尔文的化石：构成进化论的诸发现》一书独辟蹊径，讲述达尔文与化石的不解之缘，为我们重新认识达尔文及其学说拓宽了视野。
作者阿德里安·李斯特是英国伦敦自然历史博物馆地球科学部科研负责人，也是一位古生物学家。本书分六个章节，详细介绍了达尔文在著名的“小猎犬号”环球考察中的重要发现和探险故事，如加拉帕戈斯群岛的飞鸟、千万年的动物化石、绮丽莫测的珊瑚礁，以及神秘的石化森林……书中不仅对化石进行了细致的介绍，还披露了许多考古细节和重要人物之间的联系。翔实可靠的文字辅以大量精美插图，为我们讲述达尔文深入人迹罕至之地搜集珍贵化石并找到生物间的联系，进而得出自然进化论的过程。
达尔文1809年出生在英国一个名叫什鲁斯伯里的小城，家庭环境优越。他在青少年时期，对植物、动物、地质都有着浓厚的兴趣。然而父亲希望达尔文子承父业，长大后当医生。达尔文尽管在16岁时进入爱丁堡大学勉强学医，却对地质学、动物学等课程有好奇心，花了很多时间聆听这方面的课程。地质学中的地质板块运动、岩石分类、化石年代等，是他迫切想知道的。父亲得知达尔文“不务正业”，一怒之下送他到剑桥大学改学神学，希望他将来成为一个“尊贵的牧师”。相反，达尔文结识了一批搞自然科学研究的教授，开始接受植物学、地质学的系统训练。
正因为达尔文在地质知识方面有丰厚的知识储备，他才有机会随同“小猎犬号”进行环球科考。书中梳理了达尔文乘“小猎犬号”周游考察的来龙去脉，五年的科学考察中，他去过山川、海洋、岛屿和冰原，结交了不同种族的人，有过诸多不凡的经历。达尔文在“小猎犬号”之旅中，表现出的自然史兴趣是全方位的，他除了采集动植物标本，还采集有代表性的化石标本。他在南美等地的大部分时间，用来观察和记录岩石，探索地质的构造。达尔文说：“‘小猎犬号’之旅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事件，决定了我的整个职业生涯。”他开始深入思考自然界，质疑关于自然起源的既定观念。
在回到英国的数月之内，达尔文写下了第一批关于进化的笔记，二十多年后，这些笔记促成了《物种起源》的出版。他在《物种起源》的开篇就总结到，多亏了“小猎犬号”之旅，才使他接受了进化论的两个关键因素。一个是动物和植物属种的分布，尤其是在岛上的分布；另一个是化石证据，特别是现存物种与灭绝物种之间的关系。
长期以来，地质古生物学一直是破解物种进化之秘的“钥匙”，而那些有代表意义的生物化石，又是地质古生物学研究的重要对象。自然界物种的演化，包括人类的演化，无不是在化石中寻找蛛丝马迹的。如今，地质古生物学的研究无论是从横向还是纵向来看，都在朝深度拓展，地球生物学已经替代了地质古生物学。达尔文所处的时代，现代地质学研究向前发展，地质古生物学研究也取得多项进展。达尔文对地质古生物学有着丰富的知识积累，否则，在五年的科学考察中，他不可能辨别岩石和化石，不可能采集到有价值的化石，更不可能通过化石有新的发现。
书中详细介绍了达尔文诸多重要化石发现，细致描述了化石的样貌、所属动植物或海洋生物的特征，并对这些化石如何引导达尔文提出进化论进行了生动的叙述。如通过牙齿化石和颌骨碎片，达尔文推断小小树懒的古老亲戚是与犀牛一样大的巨兽；通过岩层中的贝壳和螃蟹化石，达尔文得出海洋与陆地的变迁对生物进化的影响……“动物如果在不同岛屿上生活得足够久，应该会变得不同”，这些古生物化石启发他找到不同生物间的血缘关系，发现物种在不同大陆间的迁徙，悟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
阅读本书，带来两方面的启示：一是兴趣是科学发现的前提。如果达尔文青少年时代对自然万物无动于衷，对化石标本不关注，便不会钻研其中，也不会跟随“小猎犬号”去科考。二是足够的知识储备是科学创新的基础。达尔文对动物学、植物学、人类学、地质学等，都有系统的认知。把这些领域的知识融合起来进行综合研究，就可能带来科学创新，而长期在单一研究领域“打转转”，是很难有重大科学突破的。就拿当前的化石研究来说，不仅是地质学领域的专属，对古生态环境和气候变化的研究，也具有重要意义。
链接：解放书单-解放日报 (shobserver.com)
（原载《解放日报》2024年4月23日）
